余刚讲白酒故事：半瓶酒的人生哲学（二）

陈默总爱蜷在一旁听故事，听累了便仰头望星空。这时父亲会喊他：“新晒的麦子‘咬人’呢，躺着要落病根儿的。”陈默不听，偏要躺着。父亲只能摇摇头。 

那年，一场突来的雷雨搅了守麦夜。父亲几人刚用塑料布盖好麦堆，就被淋成了落汤鸡。躲到槐树下时，二伯一脚踢开了松动的青石板，竟露出个半人高的土窖。窖口结着蛛网，里面码着个蜡封的陶坛，坛身刻着模糊的“光绪年制”。

李伯用镰刀撬开蜡封的刹那，一股浓烈的药香混着酒香猛地窜出，像有人把当归、枸杞泡进了陈酒。坛中酒液金黄透亮，倒进搪瓷缸时，竟泛起点点金箔似的光。父亲后来常说，那酒入口绵甜，咽下时像条暖线直抵丹田，平时沾酒就脸红的三伯，那晚连喝三杯竟眼神清亮。

更奇的是，雷雨过后的麦垛干得格外快，连潮湿的边角都透着麦香。村里老学究说，那是清末酿酒师傅埋的“守麦酒”，用芒种露水、新收麦仁混着药材酿足百年，专为麦收驱寒。后来父亲在坛底发现一张纸条，泛黄的纸页上写着：“麦熟酒香时，后辈自安康。”

如今空酒坛仍摆在父亲窗台上，每次麦收回家，老人总会用软布细细擦拭。有次陈默问起酒的滋味，父亲望着打麦场方向笑：“就像你奶奶蒸的麦仁馒头，甜津津的，喝下去浑身是劲。”

陈默从包里掏出一个酒瓶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出微光。“爸，您尝尝，是不是这个味？”

父亲抿了一口，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。他摩挲着瓶身上“金盆地”的字样，喃喃道：“是这味……当年守麦夜的酒，就是这个味啊。”

远处的麦田在暮色里泛着暖光，仿佛百年前的酒香，正顺着麦芒，悄悄漫进了崇州的黄昏。

四川金盆地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、酿酒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余刚 网络宣传办公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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